铁岭一雄鸡

我是雄鸡,雄鸡一唱天下白

【曦澄】21世纪打胎风波实录 01

qq

  • 大家好,我是新人雄鸡hhhhh,可以叫我鸡哥,我出道写毒文了,请大家多多关照

  • 题名来源我的姐妹,致敬一哈

  • 羡澄前男友设定,注意避雷

  • 道德洁癖可以点叉了,这文后期会有高能

  • 非ABO设定,但是这里男人能生孩子……


01

人生是一次永远都在尝试犯错的冒险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吃一堑长一智,重蹈覆辙是常有的事,吃苦头也是常有的事。对于年轻人而言,犯错永远都可以被原谅,所谓年少轻狂大抵就是如此,有些苦头分明吃一次就足够了,只是有些人偏偏就是那么傻,守着那一点点侥幸的心理,最终覆车继轨,酿成大错。


毕竟有些事,并非是你想不发生就可以不发生的。


时隔才不到五年,江澄又一次躺在手术台上,无影灯射出惨白的光线,那颜色冰冷如霜雪。手术室的门在他身后被重重关上,悬在前门外的LED灯由绿转红,这些他虽看不到,却能想象出是什么样的景象。那扇门隔绝了万籁,他终于听不到外面的啼哭声和脚步声,医院里有一种迷样的庄严肃穆,他恍恍惚惚地想,医院里真吵闹,可是这里真安静。


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。
就像他的心一样。



如果可以选择,江澄宁愿要全身麻醉,哪怕麻醉针打进脊柱的滋味痛到连他都忍不住要哼一声。半麻醉手术的残忍来自于你必须直面医生和他手中的工具,任他在你的身体里探索,哪怕那个地方是多么的秘不可宣。

堕胎手术,比起身体上的巨大痛苦,江澄更加不能忍受的是自己这副分开腿被人一览无余的样子,私处暴露在空气中,冰冷的扩充器蘸上些凉而滑腻的液体,他不晓得那是什么,也不想去探究。那物什不甚温柔地探在门户前,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,小腿忍不住开始发抖。扩充器残酷而果决地将他打开、扩张,那不比蓝曦臣的手指温热而柔软,冷且硬,碰撞在体内,那滋味有些奇特。他咬牙忍住别扭与不适,霎时间,羞耻与委屈如浪潮般汹涌而来,几乎把他逼得无处遁形。



江澄知道,一会儿,将会有一个钳子把他身体里的胎儿扯碎,带离出他的体内……从此,它将再也不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,而是一滩毫无生命可言的碎肉,被随意丢弃在垃圾桶里,就像他上一个孩子那样……


江澄别过脸去,任由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

他想到了五年前,也同样是这个场景,他同样也如现在般躺在手术台上,暴露在人前。可那时他没有哭,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,那时他还很年轻,身上充斥着一种无知无畏的孤勇,爱恨从来义无反顾。


尔今五年过去了,他惊觉自己竟没有半点长进,反而失掉了重头再来的勇气。



兜兜转转,这五年里,他只有一个蓝曦臣,可现在,他把他也弄丢了。
也许他们两人从一开始,就是错的。



五年前。


江澄睁开眼时,他看到天花板在眼前旋转、旋转……手臂和大腿上的束缚被护士解开,这意味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。


麻药劲儿还没过去,试着动了一下腿,没办法合拢,腰部以下的位置酸沉得厉害,体内空虚的钝痛却提醒着他,这场手术应当是成功了。


临时床位在这个诊室必然是十分吃紧的,方才他排在一群与他有着相同命运的人的后面,他们下饺子一样一个个进了那个刑场,现在他的战斗结束了,该把战场留给其他人了。护士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向来很鄙夷,连客气都懒得,见他醒了,也不管他是否头晕腿软,只一把将裤子扔给他,催他说床位有限,还不快些穿衣服出去。



江澄愣了愣,慢慢坐起来套上裤子,挪动着双腿走出去。出门前,眼光扫到了垃圾桶中那一团血淋淋的烂肉,刹那间颤抖开来。
如果是噩梦的话,就请结束得快些吧。



手术室的灯灭了,护士用机械的声音说:“下一个,59号。”蓝曦臣猛然转身,三两步上前扶着他,仔细端详着江澄失了血色的脸:“还好吗?”


江澄摆了摆手,看到蓝曦臣那张脸,表情一瞬间扭曲了,他回身干呕了两下,却什么都吐不出来,蓝曦臣去捉他的手,江澄的手心里黏糊糊的全是冷汗。


江澄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:“我能自己走。”


“别勉强了,我背你。”蓝曦臣对他的迁怒似乎丝毫不在意,掏出纸巾替他擦了擦嘴,末了,半蹲在江澄前,回头对他好脾气地笑笑,“你今天打电话给我,不就是需要我帮你吗?”

怕在医院遇到同学,江澄选的医院离学校有一段距离,江澄在停车场一眼就认出来蓝曦臣的那辆沃尔沃S90,蓝曦臣这回是自己开车过来的,没有带司机。他把江澄抱进后舱,体贴地在来前就往座椅上铺了一层褥子,江澄侧卧在座椅上,微微蜷缩,这种婴儿般的姿势稍稍给他带来了些安全感。药劲儿已经开始消退,可江澄咬着牙不愿在人前示弱,蓝曦臣看他额头上沁出了冷汗,连忙从驾驶位上抱来一床被子来给他盖上。


“……蓝曦臣。”

“嗯?怎么了?”

“你衬衫多少钱?”

“诶?”

江澄艰难地指了指他后背的那一小滩血:“……对不起,把你衬衫弄脏了,是阿玛尼的吗……我再买一件新的赔你。”

“不必啦,一件衬衫而已,”蓝曦臣已经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,一面把车从车库里倒出来,一面回头和他笑说:“和我还这么客气干嘛。”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“都说了别和我那么客气,”蓝曦臣摇摇头,“虽然有点意外,但你能找我帮忙,我挺高兴的。”

 “高兴?”

“啊,抱歉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蓝曦臣自知失言,连连道歉。

江澄叹了口气,闷闷道:“我晓得你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蓝曦臣松了一口气,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:“其实,你应该早点告诉我,不然还能让我早做一下准备,刚才看到你发给我的微信,我一下子都懵了。”


“呵,”江澄虚弱地一笑,药劲儿过去地很快,这时痛感已经一点一点漫上,他渐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在他的腹中拉扯。肚子里仿佛有一个木槌,敲击出沉闷的酸胀,伴随着一种排泄感,痛感从小腹一路流窜至下体,他试图压抑下那种痛感,无意识地屏住呼吸,只艰难道:“……我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,今天是复查,我以为前天药流就弄干净了。”


蓝曦臣呼吸一窒,江澄自嘲地笑了笑:“本来,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。”

蓝曦臣轻轻叹一声: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……对了,魏婴呢,你告诉他了吗?”

江澄嘴唇哆嗦了一下,呼吸骤然变急,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出来,他抽噎了一声,恨声道:“别跟我提他!”

蓝曦臣从后视镜中看到江澄把自己缩成一团,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,想到魏婴此时大抵和自己弟弟在一起,他们对江澄的事却浑然不知,心里又是气又是心疼,只温声安慰江澄:“好,好,不提他。你放心,我不会告诉他,也不会在忘机那儿多说一个字……你冷吗?我给你把暖气打开,能睡得着就睡一会儿吧。”

江澄“嗯”了一声,慢慢合上了眼。



江澄醒来时是被痛醒的,那痛里带着一种寒意,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,即使已经倒过春寒,即使他被厚厚的被子裹着,车里还开着暖气,可他依旧觉得冷。蓝曦臣车开得很稳,他心里担忧江澄,故而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一眼他的情形,见他醒了便殷切问道:“这么快就醒了,还难受吗?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

“嗯,”江澄低低地应了一声,“走到哪儿了?这好像不是去学校的路。”

蓝曦臣答非所问:“我记得你室友是温晁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记得他去年和你争国奖,最后落败了。”

“……对。”

蓝曦臣皱眉:“你们年级的事我也听忘机提过,听说他是个睚眦必报、心胸狭隘的人,你就这么回去,被他看见了不太好吧?”



江澄默了默:“恐怕瞒不住他……”


他想起他在做了药流的那天,脸色苍白地带着一袋子红糖水和暖宝宝回到宿舍,被温晁逮了个正着,温晁瞅了瞅他手里的东西,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。江澄几乎可以肯定,温晁那一眼是把他看穿了,他望着自己的表情充满了鄙夷与讥诮,看得他立在那里一派兵荒马乱,最终落荒而逃。

想起温晁那个眼神,江澄不由打了个寒噤,蓝曦臣的声音从前面响起:“我现在是带你去我那里,我爸爸在郊区给我置办了一处房产,我平常也一般不会去,只有我和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有钥匙。我帮你向辅导员请假,你先休息几天,学校的事有我在。”

又那么一刻,江澄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他躺在后座上,越过座椅,瞥见阳光下蓝曦臣的侧影,肩膀有着瘦削却硬挺的线条。他忽然想到蓝曦臣也明明才高他一级而已,沉默良久,江澄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曦臣学长,”他顿了顿,“……谢谢你,谢谢你对我这么好。”

蓝曦臣笑了笑:“不用谢,你知道,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。”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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